配了红红绿绿的料,我已经不认识它了
我问旁边的人,他们说是百合,目光鄙夷不屑
我知道他们笑我乡下人,我没说我吃百合的时候,他们还没见过这种植物,不知道它怎样在土地发芽,生长和开花
再后来,翻一本医书,上写:
但话到嘴边又咽住了
我只能用与怒江相邻的澜沧江水电开发的例子来回答他:水电开发周期一般比较长,开发期间物价上涨,影响了群众生活就不说它了
即使漫湾电站1996年竣工之日,也并非是当地移民脱贫致富之时,倒是因为对移民和当地社区的补偿不足,使一部分丧失良田的居民生活的贫困化、边缘化
更别说像有人幻想的电站建成后可以以电代柴,减少森林破坏,保护生态了,电站卖给当地农民的农用电价格每度在1元左右,竟大大高于城市的电费,许多人家甚至连照明的电费都付不起……
也有人的记忆里,所有颜色一律灰茫茫一片
朋友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我不知道他记忆里的颜色为什么如此固执,为此我们不但探讨过,还向医生请教过这个想起来较严肃的问题
但最后谁也探查不出其中原由
医生或许为了科学的尊严而严肃地向我们指出可能是童年受过什么什么刺激云云
于是我想诸如此类记忆中的颜色,以医生之见可能是一种病,多年的教育使我认识到,既然是病就应该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过幸亏金的性格开朗爽快,灰就灰吧
总比什么也没有好
21、梨花谢了春红,岁月太匆匆
倏然己成过客,唯愿总相逢
/> 今天是2006年的第一天
从阳台向天空望去,依旧是阴沉沉的
前天和昨天终于下了些不大不小却令人惊喜的雪,也算是为过去的这一年划了个句号,将过去的时光封存在人们的记忆之中
昨晚,很晚才睡
在网上浏览一会儿,就躺在床上捧起了一本小说
掀开小说的时候,就好像翻看着最后几页日历
确实,厚厚的小说就要到了结局,心里想象着几种小说的结果,急切地想知道,看自己预料的会不会与作者所写的一样
在这样一年的最后几个时辰,接受另一个结尾,这是很有意思的
是的,还有两三个小时就是下一个年度了,小说也只剩下几十个页码
灯光还是如往常一样,静静地照着我,照着手中的书
突然的一个想法,不想就这样把书看完,不想把这个结局展现在这一年仅有的几个小时里,很想让结局延续到下一个时间表
轻轻地把书合上,从小说的开头,沿着小说的一个个章节,和故事的推进,一点点地回放,在一个个不能忘记的细节旋涡上流连
时钟在墙上,指针在慢慢地行走着
是的,那一刻竟过得那么慢,它在让我细细地体味生命某一时段的最后时刻
时间是一个匀速的线体,它不会对谁有一丝的不公平
生命在缩短,无论是新生的生命,还是已经走在路上的人
新生命已经起步,我们也在路上
时间在那一刻,却对我慢了下来
是因为感激,还是什么,一种液体在身体里涌动
妻子从病房里回来,从外面带回来一身的寒气
脱了外衣,轻轻地躺在我的身边,将脸在我的胸前,她说她很累
她晚上陪着一个朋友的妻子,陪着她在医院里生下了一个女孩儿,另外,她还抽空儿去另一个病房里看了看她的奶奶
我没说什么,继续着自己的思索
她起身,找来针线,拿起我的一件衬衣,开始定一枚掉了的扣子,将一处开线的地方缝上
这让我想起了那些缝缝补补的时光
衣物尚可用针线来补一补,而逝去的时光呢?它能让我们缝补几针吗?我说补吧,还有几个小时,就又长了一岁了,能补的就补吧
能让生命与生命扣在一起的又是什么呢?是相依?是责任?是倾诉?是理解?是付出?是爱?还是其他什么?就这样相扣在时间的体内,到底意味着什么?而在这样一个空间里,我又充当了一个什么角色? 她的奶奶因心脏病,在医院里住着
老人已经85岁了,不,再过几个时辰,她就是86了
老人是老了,这已经是她一年中的第三次住院
生命就像这位老人一样,一点点经受着时间的打磨,已经禁不起丝毫的闪失
八九十岁,已经是不多见的年龄
一直守护在她身边的是我的岳母,一个快60岁的人
岳母的一家人很孝敬,他们与老人一起坚守着,要让老人的年龄成为自己的骄傲
常常怀疑自己是否能像这位老人一样,坚守到生命的一种极限
而坚守到了又会怎样,即使超越了她的年龄又有什么意义?生命的长短对于生命的实质来说算得了什么呢? 这本小说,是一个小我四五岁的作家写的,还在全国获了奖
这常常让我感到心灰意冷
朋友说,你读读尼采吧
于是,我就读了
在床头,还放着一本尼采的《查拉斯图拉如是说》
尼采只活了短短的56年,而他的名字和生命却因了他的思想与著作得以永生
他在一首诗中写道:“谁终将声震人间,必长久深自缄默;谁终将点燃闪电,必长久如云漂泊
”他还说,我的时代还没有到来
有的人死后方生……总有一天我会如愿以偿
这将是很远的一天,我不能亲眼看到了,那时候人们会打开我的书,我会有读者
我应该为他们写作
读了又如何?这更让我找不到自己的灵魂
人可怕的就是自己看不清自己
永远缺少或者不可能达到尼采那种对自己和未来的自信
也许不是,是因为已经看清了自己,未来的时间,未来的路途,才使自己更加的迷茫与困惑,孤独与寂寞
是谁说过了,孤独与寂寞的不同
孤独是一种境界,一种思想者的境界
当自己的思想成为一片空白,我只能寂寞
自己就是一本书,而我又何尝将自己看透和读懂?看透了读懂了又能证明什么?从一本没有内容的书里又能读出些什么呢? 早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构成了生命的目标?就那么迷茫地将自己置于一堆书籍之中,置于所谓的写作之中
不知道,除了这些,我还能做些什么?对于家,对于父母,对于妻子,对于儿子,以及亲人,朋友,和那些素不相识的人,我还意味着什么? 是的,真的不能左右什么了,比如儿子
几天前,儿子说让我在网上找一曲《丁香花》的歌曲放给他听听,他说学校里要搞一个庆祝元旦演出节目,他说他要唱那首《丁香花》
似乎以前听过的,那不是一个适合儿子这个年龄唱的歌曲,他才十岁,就是过了元旦才十一岁!可是他要学,他说就是因为听着好听
实在拗不过他啊,就只好随了他,搜出那首歌,并下载到mp3上,任他去唱
也许,要再过好几个元旦,儿子才能够真正明白那歌词儿是唱给什么人的呢,那时他就大了,而我将更老了
看了看墙上的钟,时针已经接近了,接近了那样一个关键的刻度
在那个刻度之前是一个时间,之后又是一个时间
就是那么一个时间的点,将2005与2006隔开,一个属于过去,一个属于未来
而天空,还是那片阴沉的天空
小说的结局已经料到,就不想读了,不如让它成了自己一个永远的不算问号的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