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难画,因要画得它的静
”开篇一句,简洁,干净,有珠落玉盘的韵致,不同凡响
《今生今世》是他的回忆录,写这一句时,他已是半生飘零,人过花甲,生死宠辱均看得通透
桃花妖娆媚好,却不安分,最易招惹是非,开时热热闹闹,落时纷然如雨,想画出它的静,自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好比他的人,学问好,文章亦好,却大是大非不分,长情大爱说舍即舍,不仁,不义,无疚,无悔
做文的“高”,终是被做人的“小”给淹没掉
后人说起他,惜才之余,总不忘加一个修饰语——薄情寡义
一如婵娟怒骂宋玉:你这无耻的文人!
爷爷个儿不高,身体秀美,终身淳厚慈爱,从不愿与人相争,因怕偷花者失慎跌伤,惹起不需要的烦恼,爷爷最后确定把木樨树砍伐
……在今天,当我远离了那个乡村少年的十九年前,在完全迥异于先祖和父辈的农耕生活方式的城市里找到自己的生计时,我需要面对的是生命中又一次的琐屑、杂乱的无序状态,内心对城市生活的不适、隔离、厌倦但又无法逃离的依恋情结以及由此而衍生的莫名其妙的恐惧
而恰恰是昔日那座荒寂的山岭--少年高地,在今年的夏天行将告退,秋虫开始吟诵之际,让我从浮躁走入冷静,从表面走入内心,从肉体走向灵魂:活着,就得从忍受和恐惧中找出生命之美--一个人自得其乐的呼吸之声--来
秋风又起,落叶又还,都说秋天是一个荒凉的时节,而我却唯一最最爱好秋天,爱好秋天宜人的温度,爱好秋天阵阵的和风,秋天的满山红叶,硕果盈盈,再有秋天的皓月,和满眼的星斗,固然,再有时间深处的你,每当到了秋天,惦记便越发浓郁,大概是咱们已经重逢在秋天,辨别也在秋天,以是回顾更加深沉,此刻,又是一年的秋,特殊的想你,特殊的惦记
记得苠去上海前特意问想要什么礼物,告诉他要一方手绢,他很是纳闷不解,还是答应下来
后来果然千里迢迢的托人带了一条方巾给我,素淡的天蓝色,十六开纸大小,却是厚实的毛织品
电话里还巴巴地等着赞许
并不怪他
哔竟发展到二十一世纪,手绢已是一件让绝大多数人感到陌生疏离的小物件
混淆了手绢与毛巾的感念实在不为过
只是有点点的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