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有一个星期天,哥哥带我出去玩,是去同学家还是去学校,已经忘记了,依稀是很远的,坐了好几站路的公共汽车
事情发生在回来等车的时候,不知怎么回事,车迟迟不来,等车的人有的在不耐烦地发着牢骚,有的在谨慎地谈论着国内的大好形势
此时的天气,已有了瑟瑟的凉意,不时有阵阵冷风挟带着落叶、沙尘以及大字报的残片从我们身边翻滚而过,于是,哥哥带我躲进了路边的糖烟酒商店
响亮而暴躁的夏季,在阳光“哔哔剥剥”地爆裂中挨了过去,终于,空气不再湿沓、粘稠
天空敞开了胸怀,一切生物在金属般明朗的光亮中,干脆而有风骨
花木的香,在安然恬淡的秋中飘散开来,尤其是清晨和暮晚时分
那种怡然,让我无端地想起《诗经》,想起蕨、荪、芣苢、莴苣,还有飞白的芦苇
干净的诗歌,像秋天透明的水滴
一个衣着青衫的吟者,在水湄或者某个渡口,缓缓而行
我蛮不讲理地把《诗经》设置在秋——这个广大的背景之中,概是因了两者,在我心里极其干净
还好,去得真及时,游行正要开始呢
当我握着彩旗,喊着口号,随着游行队伍走过大街时,看着街道两旁赞叹欣赏羡慕的目光,我快乐地想:明年还要这样过“六一”!队伍随后就进了大礼堂,开始庆“六一”的文艺会演
那时的节目以唱歌.朗诵居多
即便如此,我仍惊叹我的同龄朋友有如许非凡的才能,能唱这样优美的歌,跳这样轻盈的舞,我使劲为他们鼓掌,把手都拍疼了
白色,到处是白色
四面墙壁,床单,被子,枕头以及穿白衣服戴白帽子的人
日光灯发出白刺刺的光,晃着我的眼
病床上躺着我的母亲,为别人操劳一辈子的母亲
枯燥的时间不知怎样交代,我安静对着Q上心腹的图像,静静的发愣
震动的鼠标遽然停在你的图像上,迟疑了一阵,翻开了你的空间,才知你那晚喝醉的因为
你的离乡背井,你的悲痛,你的理想,从来从来振动着我,此时,我的内心又泛起阵阵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