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了一条灰绿的长裙,化了淡绿的眼影,这是结果一次见他,我想以我的办法让他记取我,长久
四十不惑之年,男子坐如钟,行如风
她们是家园的顶梁柱,社会的国家栋梁,国度的金刚柱!
而让我惊讶的是这个正隐身于编织物后面劳作的装修工人:他敏感、天真,有一颗不肯被粗砺生活磨损的心
他把一块小木头送给另一块苍老的木头,想以此阻挡时间的残忍行进
正如我们幻想把什么送给年迈的亲人,才能阻止他们日日远离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我们才更真切地发觉自身的微弱,一切外在的成就仿佛都失去意义
这样一个不安的人,他可能来自外地——当一个人独处异乡,他更容易发现日常生活表面下的破碎、话语中的缺口和空气的裂纹
由此推断,游子是人类中离诗歌最近的部分
我想起我的一个诗人朋友,作为农民,他在农闲季节里到建筑工地当小工,以赚取微薄的收入供养一双儿女上学之用
我总觉得这件事有着双重的残忍:不只是命运强加于他的农民身份,也不只是他瘠薄的双肩努力承担的双倍的重任,而是,对他这样的一个自尊到几乎偏激的人来说,灵魂的自我怀疑、拷问和屈辱感足以压倒一切
我不能想象他在陌生城市的工地上捱过的一个个孤寂之夜
和我时常感受到的苦恼和孤单不同,他的悲哀因精神和物质的巨大落差而更加无尽展现
他说,中午请你吃饭
我说我请吧,你买单
都笑
然后又说请谁?他说他交了一个相好的,也四十岁了,有个女儿
叫来你们见见面?我说行,让我见识见识
终于他觉得不妥,说,还是叫几个同学吧
我说行,随你
他开始联系挺杰,还有启宏,还有海平,还有灵霞,还有亚平
由于是星期天,事先没有约,大家都东散西散的,到时候能落实几个还说不定
又是夏天,匆匆行走的我突然听到音像店里传出一首伤感的歌曲:“有一首思念的歌我不敢唱,唱了心情就会伤感;有一杯回忆的酒我不敢喝,喝了夜里就会难过……”我呆住了,傻乎乎地站着,一些记忆就顺着音符从回忆的走廊里跳了出来,在我的眼前盘旋
我不禁逃也似地跑回了家,摊开稿纸,写下了这迟来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