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她扶床上坐下，关门，站在她身后，小心翼翼为她梳理乱蓬蓬的头发
手很轻，但每触动一下血糊糊的头皮，心就被扯得彻骨地疼，被他连根拽出的头发随梳子一把一把落地的刹那，我泣不成声……
到家时，已是晚上10点
妻开门见到我和这么多的鸡，立刻傻了眼，絮絮叨叨地埋怨着
又累又饿的我气不打一处来，吼叫着让她先收拾一下阳台上的厨房，把鸡养在那儿
牛永远潜藏着一滴眼泪
母亲说过
并且还看到眼泪里面的父亲
如果换一个角度，父亲是否也在那滴眼泪里看到过母亲或者玉米小麦呢
我不清楚
牛天生就是拉犁的料，因此，在它身上，肌肉发达如山的肩头，那是滇西乡村爬在高坡上的农业的立足点
牛走着，走向我，成为我一次次为之心生景仰的诗，它的沉默它的内敛足以是我细细品读一生的好文
我之所以絮絮叨叨的说这些，是因为那些老师，那些我的小学和中学的老师
如果不是他们当初这样关心我，我想，我永远不会有今天
也许，如今我还只是山村的一个小老头，穿着油乎乎的衣服，赶着羊，在山坡上晒着太阳，不能享用冰箱，享用电视，更别提享用电脑
也许，我是那些背井离乡的打工崽中的一个，在毒毒的太阳下，背着砖头，扛着石头，行走在泥泞的施工工地
日子又悄然从秋天滑到冬天，秋天的落叶又堆满了我的心间，我似乎闻到了日子淡淡发霉的味道
你是知道的，秋天是我的又一个生命线，落叶是我心情的标签
你说过，在我的天空里你是一只候鸟，你只记得那个季节带给你的飞翔的快乐，我的视线里却没有你的巢，关于你的记忆就成了我唯一的渡口
你是一叶不系之舟，我没有理由也没有能力让你投靠在我的港湾
我一直在独自品味“野渡无人舟自横”是怎样的一种凄凉和落寞，孤独和随意，潮起潮落里我只听见自己心潮起起落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