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在江南是一个时髦的时节;在以粮为纲的岁月,又是一个劳累的时节,中稻开割、晚稻又重要随着栽下,这“双抢”的时节,乡村人栉风沐雨苦战在田里;烈日如火,可没有一个农夫敢躲在教里;由于这是最劳累的、联系到一年收入的时节,一个“双抢”下来,密斯的脸蛋、手臂晒得黑黑的;小伙子连反面都晒得犹如被黑油漆漆过似的,由于在如火烈日下,被补丁补得厚厚的的衣物,被汗水潮湿得犹如水里浸过普遍沉重无比,大多都脱去了衣物,赤背上阵
背肩被晒出了油,有如披上了一层漆黑发亮的盔甲
一九九○年头秋,我有个亲属到爱荷华去(他在爱荷华东军政大学学念书),我和老头子请他带两件礼品给聂华苓,一个仿楚器云纹朱红漆盒,一件彩色扎花印花的纯棉料子
她特殊爱好,对安格尔说:"这真是汪曾祺!"
11、忍别人所不能忍的痛,吃别人所不能吃的苦,方能收获别人所得不到的收获
百银罐 百银罐不是寺,不是庙,但百银罐里面却供着财神
仔细的推敲起来,“百银罐”似乎更应该叫“白银观”合适些,更有可能叫住“白云观”
百银罐到底是哪个年间修建起来的,已经难以考究了,从那大门上的几个仿宋字体的剥落可看出还是有些年代了,仔细的辨认还依稀可见“奎之阁”三个大字,极其漂亮工整的书写和篆刻
百银罐建在一个山顶上,从山脚看上去,顶端一跟避雷针高耸云端,委实有些壮观
建造此阁的人已经懂得避雷针之妙用,才使其能够在风雨雷电中在山顶上屹立了这么多年
百银罐的香火如今还依然很旺盛,只是这里不是寺庙里的那般香火,来这里的人大都是求财的
相传,百银罐里面有一百罐银子,有时候每罐因子都以小鸡的姿态出现在百银罐周围,有缘之人就可得到,得到者日后必定会大福大贵
百银罐里现在只有九十九罐白银了,其中一罐被一个傻子得到了,但就是这傻子在日后成了富甲一方的商人
百银罐里面的财神像真是惟妙惟肖,栩栩如生,都用红色的丝绸掩盖着,叫人肃然起敬
每来这里跪拜之人,都真诚求财,希求子孙富贵,叩头之时声声作响,鞭炮,香蜡,青烟萦绕,真有神圣的景象
百银罐共有三层,从下面望上去,很有“塔”的味道,一层比一层短矮,每一层都是八角,每一角都上翘,也有“亭”的味道
一直到现在,都有人专门在此看照,他们都是潜心在此“修炼”的人
白天人们跪拜之后,燃了鞭炮香蜡,夜里他们便负责打扫清理,财神像案上出来都是一尘不染,红绸巾更是耀眼夺目
多少年过去了,百银罐却依然保存着它独特的风貌香火的兴旺
6 白鹤 白鹤其实是个不大的镇,最后我想说说这个生我养我的地方
白鹤镇上多白鹤,这倒是真的
随便什么时候,就在水库里,池塘边,竹林梢,都可看见白鹤飞翔
白鹤镇上的白鹤并不怕人,相反,它们和人相处得似乎还十分的融洽
但白鹤和鱼鹰是无法相处的,这是大自然竞争的原因吗?在大的水库里(白鹤镇总是有一些大的好象还专门养着白鹤的水库),渔民有时候就用鱼鹰来捕鱼(这很少见了,大部分的人都用渔网),白鹤和鱼鹰就好象是死对头,见面就要打杀
白鹤一身纯白,鱼鹰一般都是翠黑色,它们在空中打起架来煞是一番风景
黑白相扑,上下左右,眼花缭乱
流经白鹤镇有条不大的河叫青江
青江的河水原来真是清澈见底,而今由于污染已经浑浊不堪了,上游有电厂水泥厂造纸厂等等重大的污染源,青江再也不清了
以前天一热就跳进青江里游泳的日子再也没有了
如今的白鹤镇在发展成工业园区,大型的机械整日的响着工作着,隆起的地方正在被推平,凹下的地方正在被填充,继而几有高楼逐渐的拔起
工业园区也毁了以前的青山绿水
甚憾
甚惊
但其必定是在发展,这应该是好的消息
也甚慰
和往昔相比,白鹤镇上的白鹤也少了许多,白鹤镇再也不是名副其实的白鹤镇了
可是,昨天,他们好像还长在我的手上,我还经常用另一只手轻轻的摩挲,或者凑到嘴边,慢慢嗅着那些带着土腥的味道
身体曾经到处都是伤疤,我给人绘声绘色的描述每一道伤疤的来历:这一块是割草时留下的,我又薅一把野草,那些浓绿的汁水止住了鲜血的流淌;那一块是把犁时被牛踩伤的,老牛坚实的蹄子端正的踩过去,我曾感觉到热呼呼的快感,然后是刺骨的疼痛,镇上的一个医生给我糊上一层黑乎乎的草药;还有,下雨上房收拾晾晒的花生时一脚踩在瓦楞的青苔上,人从房顶轰隆隆掉下,几个胡同之外的人都听到了我家的轰隆声,来到后才发现是我捂着屁股坐在地上,我笑着对他们说,接近房檐,你就会发现,那个距离不太大……可今天,当我不需要描述,只需要证明的时候,它们突然都不见了,一转眼,夕阳的脚步已经跨过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