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次到供销社购物,是读师范那年
母亲手头开始有了一点积蓄,我几乎耍尽了各种小聪明,好说歹说,缠着她买了一部14英寸的黑白电视机,长虹牌的,价值300多元
那年除夕,吃过年夜饭后,全家美滋滋地第一次收看到了中央台的春节年欢晚会
当我毕业后回到镇上,供销社的功能已被许多的个体商贩所取代,那个美丽的姑娘早已不知去向
直到现在我再也没有看见过她
张炬死了,中国摇滚借纪念张炬作了一次唐朝精神的集体殉葬
母亲在麦子成熟的季节总会坐立不安,在麦子开花和叫嚷的日子里,在收割机轰鸣着开过原野和道路的时候,我可以感受得到她的忧郁
夏天来了
路边法国梧桐的叶子已经枝繁叶茂
5月已经过去,时间转瞬即逝,如同生命,如同小卓的生命
影集中,我一直保留着我跟小卓的一张合影
照片上她还只到我肩膀的高度,头发干枯脸色苍白,站在笑靥如花的我旁边牵着我的手,在校园的冬青树下笑容青涩的笑着,象只无助的小兔子
那一年,我们在同一所小学一起毕业
那一年,我们谁也没有想到生离死别这个词
小学毕业后,她没有继续她的学业
她家里欠了很多债,她妈妈每天在家里嚎啕大哭
九月,我开始了我的初中学业,她开始在一家餐馆打工
偶尔路过她打工的餐馆,我会在门口逗留一会,看她瘦弱的身子端着盘子跑进跑出
那时我们都在拼命长大,她的脸也开始渐渐红润起来,眼神里也多了一种坚定的力量
休息的时候她会来找我玩
大多数我们会爬到家门后的那座小山上,并排坐在石块上,对着晕黄的落日发呆
晚风轻轻地吹动我们的头发,吹动我们的衣角,吹动我们年少的悸动的心
那时我的理想是成为一个电台的DJ,隔着空间,用美好的声音传递一切,而她的梦想是能赚很多钱,一家人不愁吃穿
我初三那年,她从打工的餐馆二楼顺着楼梯摔落下来,手中的盘子砰砰砰碎了一地
她的头撞在墙上,腰磕到台阶上,伤痕累累
后来,她被查出患了慢性肾炎
高中,大学,我在属于自己的轨道中有条不紊的前进,关于她的一切终于成为别人口中的消息开始变得零零碎碎
打工,漂泊,恋爱,养家,一种与我截然不同的生活
“龙华十八寺”是鹤庆有名的景点
我们一伙舞文弄墨者,对这掌故自然都是心知肚明了,自然就要去寻找一阵子
在上龙华山的小道上,有络绎不绝的游人来来往往,这很容易让人联想起欧阳修在《醉翁亭记》中描述滁人游的情景:“至于负者歌于途,行者休于树,前者呼,后者应,伛偻提携,往来而不绝者,滁人游也
”当然,这里只能算是“金墩人游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