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在麦子成熟的季节总会坐立不安,在麦子开花和叫嚷的日子里,在收割机轰鸣着开过原野和道路的时候,我可以感受得到她的忧郁
爸爸在和妈妈决裂,动起手来,我本人缩在墙脚抽泣
老人也很可怜,年纪大了,耳朵聋了,路走不动了
说话要大声和她说,她才听得见;有时你大声和她说话,她也会把话听岔
比如你问她,你想吃点什么?她会认真和不解地回答你,我没想起什么啊
其实,老人的内心世界很复杂,她肯定想得很多,会想她的以前、现在和将来,毕竟她也明白,以前的日子是论天过,现在的日子是论秒过了
只是这些很多的想法很多都不足为外人道了
在没有儿子陪她玩的很多时候,老人就像一樽雕像,眼睛定定的,神情默默的,嘴抿得紧紧的,一动不动,不言不语,这个时候,肯定是在想些什么,又有谁知道她在想什么?有些时候,她也许确实是坐不住了,就从椅子上悠悠立起身,在场院内走走,在盆景前看看,有时会用小杯子盛满水给草木浇浇水,有时会弯下身子捡捡场院里的果皮、小石子,又很耐心地把果皮和小石子放进垃圾桶内;有时干脆就打开门出去,到屋外拔一把野草或野菜什么的,拿回来用刀子切碎、切细,很认真地喂给鸡笼里的鸡,静静地观看着鸡把食物吃下
我是行人,亦是找不到归程的过客,在这喧闹的城市,小雨弥漫中,凄怆遽然冒出
我担心我的小城,却又蜗居在这喧闹多数市,为了所谓的理想
我想,收队时我确定要抽个功夫回趟故乡,安释怀心底度上一个周末,没有没完没了的短信和电话,没改来改去的汇报和表格
我会在黄昏时,像父亲一律扬起那把斧子,劈柴生火煮夜饭;我会走进菜园里,摘下年年城市培植的菜蔬;我会搬出一把椅子,看着太阳渐渐地落下西边谁人山头
我收队时,春天该当正式到来了,山村里确定桃红李白,黄花会怒放着结果的金色,嗡嗡的蜜蜂确定会翱翔不停,再有那路边的野草,该当已长出两三片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