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很快就离开了不断更迭变幻的田野,朝崇山峻岭里奔
开始还从灌木林里看见远方的天,被树枝切割得东一块西一块的,像一丘丘田,像一块块山地,长出些深深浅浅的蓝苗苗,翁翁郁郁地生长
有几朵比棉花还白的云,也在那里迴游,仿佛等谁的手采摘
鸟清脆的叫声就弄不清是在天上的梯田边,还是在人间的林梢头
不过很快,车窗外的灌木好像一下子就长高了,高得无法从车窗里看见它们的头顶
这些高了粗了的林木站在窗外,一下比一下威武雄壮起来,目光也一点比一点峻朗,车慢了下来,我感到窗外的森林正冷冷地盯着这个入侵者到底要钻到哪里
林木清峻肃穆,身子骨里还带着种森冷,脸上透着股森严,口里哈着森气
我这才恍然大悟,这就是森林的巢臼
这样的路像是受不住这样的森严,受了惊吓似的,突然暗了下来,瘦了下来,疾疾地往林柯子里钻
我这时候也找不着南北,依它沿伸,反正它往高处去,有一个高度在前面等
夏日的午夜,不眠的夜晚
没有惊魂,也没有歌声,只有昏天黑地和夜灯
走马观花的街道上,也没有鸡犬相闻,只有几个的哥在车子里打着瞌睡
还有几个长长的人影窜动,从这一街窜到那一街去
太阳在若无其事地变幻着阵脚,在我的人不知,鬼不觉中慢慢西坠,然而,纵然是落日,它的暖意仿造向我和地面传播着春意,是啊,春天是越来越近了
我想,在这个特出的冬春之交中,冬将尽,春可期,大概是听得最多的一句话了,这是一种祈盼,一种憧憬,一种给人以决心的激动,不过,我不足那种自大,不敢怯怯地问一句:春可期,你亦可期么?
没有任何货色能代替你的场所,但除去心中的你
,来苏水弥荡出鬼魅的味道
床下的凉气似乎比药品渗入体内的速度更快,浑身筛糠,手脚麻木,脑筋混沌
吃了多少?有人问,50粒
什么药?安定
回答的声音虚无飘渺,像是一片树叶从悬崖顶上下落,直落入深不可测的江流,旋转,冲荡,夹在石缝,陷进泥沼,长久或短暂停顿,然后消失
好端端的人,为什么偏得这么干
观察的医生摇摇头,临走时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