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胡浩说:“你这么大的身孕了,就别忙乎了,在外面馆子里吃点得了
”孙雅固执地说:“我乐意,在家吃饭是一种享受和乐趣,不然还要家干什么!再说省点钱为了将要出生的孩子
”孙雅稀罕淡淡的甜甜的夫妻生活
从顶风如剑戟的火红夏季到落叶最知寒的黛墨秋天,望花湖恰如体验了一个女子从热力四射到宁静内敛的变化进程
既为佳人,深知除去芳姿妙曼、裙角袅娜的外表修炼外,真实的美更在乎传递一种精力和缓质
妙龄儿郎们,人山人海飞驰在都会的每个场合,系伙伴出游,系情侣聚会,系某场大典
想昔日,几何俊男靓女红装春骑,踏月影竿旗穿市?此刻,望着这明月当头,让我想到了唐代墨客苏滋味的诗:暗尘随马去,明月逐人来
没有文字冲动起来纠缠北京的细节,我便又过起庸常的日子
买菜,煮饭,拖地,上网,做爱……写作是间歇性的,对名利的感觉和意识也是间歇性的,日常才是永远——睡觉,失眠,说梦话,起床,为女儿准备早餐或者零钱,跟老婆争吵然后亲热,在耳麦里听一字不懂的英文歌……10号到家,美美地睡了一觉,过滤了北京和火车上的极限疲倦
接傅菲电话,谈到当下散文和北京
傅菲是诚实的,他不急于向前,而是潜心向下,根扎得深稳
古典诗意在浸润了他的血肉和骨头之后,结晶成了他的文学情结
这情结里有自我教化的因素,也有天人合一的情怀
11号,端阳,吃粽子,也吃从王府井买回的全聚德烤鸭,但吃得特难过,没有相应配套的技术支持(刀、刀工、烤箱、适宜甜酱和大葱的胃口),弄成了干煸板鸭,可谓暴殄天物
看老婆灿烂的笑脸,日常显摆出它的纯真
写作算什么?风从河岸上吹来,花枝、树枝、灌木丛、香草一起摇曳,染绿了眼球
写作被日常闲置,像一枚吊在火炉竹篓里的核桃(夏天,火炉早已闲置)
母亲在麦子成熟的季节总会坐立不安,在麦子开花和叫嚷的日子里,在收割机轰鸣着开过原野和道路的时候,我可以感受得到她的忧郁